第(1/3)页 衡芜仙君早已料到容上会来, 是以面上并未有何惊讶之『色』,他一身大红喜服,嘴角微微含笑:“哦?” 他低笑一声, 略带两分调侃之意:“鬼王的大礼, 可是指你自己?” 此话一出,断崖上响起哄堂大笑,谁不知道蓬莱山四处布下结界陷阱, 就等着鬼王来自投罗网了。 鬼王想夺回那一半元神, 却不知来此地参加昏礼的所有人, 都是冲着他的元神来的,光是藏在附近的埋兵便有十余万人。 反正不管最终鹿死谁手, 他想活着从此地离开, 怕是很难了。 大家嘴上不说, 心里都跟明镜似的。 容上斜斜倚在黑『色』轿辇上, 冷白如玉的面容倾城绝代, 漆黑的眸光略显散漫。 他也不言语, 只是懒懒掀起了眼皮,扫了一眼天地桌上的无名灵位。 看来,山水已经想起来的差不多了。 既是如此, 不过是早死一会儿, 或晚死一会儿的区别了。 他长眸微转,几乎不用寻找,眸光便直直落在了虞蒸蒸的身上。 她温白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, 一双罥烟眉似蹙非蹙, 樱红的唇瓣被瓷白的牙齿轻轻咬住,橘粉『色』的夕阳洒在她的脸上,美到不可方物。 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描绘她的美, 他只觉得自己往日真是瞎了眼,才会白白耽误了那七年的时间。 似乎是察觉他的目光,虞蒸蒸缓缓抬起头,在和他视线相交的那一瞬,她的眉头蹙的更甚。 他的双眸漆黑,再不似往日之时,眼眸无神浊白,俨然却是已然恢复了视力。 不知为何,她却突然想起那日梦境中,容上的眼睛也是好的。 是她日思夜想,希望他眼睛被治好,所以梦境里的容上眼睛好了。还是……那一晚根本就不是梦? 容上见她看来,唇角微微扬起,眸中寒冽的冰光融化,只余下满目的温柔。 他的眸光稍作停顿,便从容不迫的转开视线,撑住下颌的大掌微抬,那刚刚停下的唢呐声,又重新奏了起来。 傀儡少年面白如粉,脸颊两侧却打了厚重的腮红,活脱脱像是纸扎铺里扎出的白面童子。 他们四人吹起唢呐,两人敲起锣鼓,黑『色』的轿辇两侧有人挑起红『色』鞭炮,鞭炮声伴着喜乐响起,却是说不出的悲凉和诡异。 这喜乐犹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漫天乌云,压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颤,胸口憋闷窒息,那紧吊着的一口气如何都提不上来。 炮竹声噼里啪啦,惊起一片林中鸟。 鞭炮炸开后弥漫出氤氲的白烟,在一片白雾茫茫中,伴着刺耳的惨叫声随之响起。 虞蒸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可脚下的土地蔓延流淌出一道血泊,那殷红的鲜血蜿蜒流动,甚至漫到了她的椅子腿旁。 她下意识的想要催动灵力护体,可当她抬起手掌后,才发觉受那唢呐声影响,她体内凝聚的灵气涣散而开,像是一团被打散的棉花。 天帝抿了口酒,见她神『色』匆忙的催动灵力,不禁微微失笑:“你急什么,你是他心上人,他又不会杀你。” 虞蒸蒸一愣,细细品过天帝的话后,发觉似乎还真是这么个理儿。 她这两日提心吊胆过了头,这会儿却是被搞得有些敌友不分了。 惨叫声还在不断响起,就连天后都受到波及,惊得花容失『色』,四处窜逃。 天帝一点都不急,甚至还有心思给虞蒸蒸倒酒:“这是梅子酒,乃是用青梅与春日初雪封坛酿成,前调清爽酸甜,后劲绵长浓烈。” 虞蒸蒸瞥了一眼被追到满崖『乱』窜的天后,好心提醒道:“你夫人流血了。” 也不知是被伤到了哪一处,天后的衣裙被鲜血浸透染红,头顶的鎏金凤冠坠落在地,扯得满头乌丝凌『乱』不堪,垂在身后的发尾沾上黏稠的血『液』,被打成一绺一绺的。 除了‘狼狈’之外,虞蒸蒸倒是想不出更好的词汇形容天后目前的状态了。 其实她倒也不是很关心天后的死活,她只是好奇天帝为何对天后视若无睹。 天帝嘴角在笑:“朕的夫人早就死了。” 虞蒸蒸怔了怔,似乎没有听懂天帝的意思。 她没有来得及再去追问,那硝白的烟雾缓缓褪去,断崖上一片死寂,原本坐立在酒宴上说笑的众人,此刻却都已经成为了身首异处的尸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