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岘捋须缓缓道:“顾国公,此事是天子下旨查办,本官若问不出究竟,该如何向天子回奏?” 顾青冷冷道:“那就请你转告天子,不要挑战我的底线,安西军为国征战,这些年死伤无数,血流如河,皆是为了荡平叛贼,维护社稷稳固,称我麾下将士一声‘英雄’也不算过分,请陛下不要让英雄流血又流泪。” 李岘脸色铁青,然而顾青态度如此强硬,他知道继续问下去必然会激起顾青的怒火。 手中掌了兵权而行事也不怎么讲规矩的人,李岘还是有些惧意的,他无法预料顾青被激怒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情。 总之,惹不起。 “此案已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,民间诸多流言,大多与安西军有关,本官今日与顾国公所问所述,会据实回奏天子,请顾国公莫怪。”李岘沉声道。 顾青点头:“据实便可,我不惧流言,安西军将士更不惧莫须有的罪名。” 话不投机,聊到这里,今日的聊天算是结束了,顾青起身告辞。 韩介等亲卫站在堂外,再次冷冷朝李岘投去一瞥,然后转身跟在顾青身后走出了京兆府官衙。 宋根生眼睛眨了眨,对李岘道:“下官去送送顾国公。” 说完也不待李岘回答,宋根生起身飞快追着顾青的背影而去。 李岘独自坐在公堂内,神情忧虑地叹了口气。 权臣之威风,今日算是见识了,盛气凌人之甚,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安禄山,实在不可揣测。 ………… 宋根生追出官衙,赶上了顾青,喘着气道:“走那么快作甚?” “被狗追能不快点走吗。”顾青头也不回地道。 宋根生大笑:“哪里来的狗追你?哈哈,京城纵狗伤人者,治杖刑,罚百文……” 话没说完,宋根生终于反应过来,扭头看了看身后,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,呆萌地道:“我?” 顾青笑了,眨了眨眼道:“不是你,刚才真有狗追我,后来狗停下来了。” 宋根生想了想,怒道:“说的还是我!” “你盛意拳拳非要对号入座,我也不忍否认……” 宋根生已懒得生气了,叹道:“你这张嘴能宽仁一点么?当年在村里时你这张嘴已经很讨厌了,这么多年过去,一点都没改。” 顾青微笑道:“这话不客观,我的女人都非常喜欢我这张嘴……” 宋根生愕然:“有何喜欢的?” 顾青勾住他的脖子,勒得宋根生两眼翻白,顾青却笑道:“交情归交情,咱俩聊这种话题有点不合适,说吧,追出来干啥?” 宋根生奋力挣脱了他,神色一肃道:“朝堂最近风向不对,今日李岘来询问案子,我觉得他来意不善,看来朝中有人要把难民中毒一案搞大,幕后的指使已将矛头对准了你和安西军。” 顾青眨眨眼,露出老父亲欣慰的笑容:“你终于长大了,也明白了官场的风险,你不知道我有多欣慰,回头我给你亲爹写封信,好好夸夸你……” 宋根生无奈地道:“你正经点,此事非同小可,我的京兆府辖下武侯巡街时,也常听到城中有市井百姓商贾们议论,都在说难民中毒一事,大家皆信了谣言,觉得应该是安西军将士投毒,城里百姓如今对安西军的观感很恶劣,几乎到了人人唾骂的地步……” 顾青沉默片刻,道:“你呢?你信不信是安西军将士所为?” 宋根生毫不思索地道:“当然不信,我曾在安西军里待过,将士们都是非常纯朴的汉子,再说,我更了解你,以你的为人,麾下的将士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。” 顾青愈发欣慰了:“你特么给我翻译翻译,什么叫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?” 宋根生没搭理他,继续道:“我已令巡街武侯注意长安市井里的议论,并寻根溯源往上查,看到底是何人在散播谣言,若经发现立马拿下,但这个法子颇为被动,真正的源头应在朝堂之中,你权力大,本事高,此事你可亲自查一查……” 宋根生严肃地道:“顾青,不要小看名声被污,大家都是爱惜羽毛之人,名声坏了,诸事弗为,安西军若因此而被长安城臣民所恶,往后寸步难行,最严重者,说不定会被暗中敌视的朝臣所趁,众口一词之下,安西军或许会被排挤出长安。” 顾青点点头:“我明白的,也该做出一点反应了,明明是一支刀口舔血的虎狼之师,竟被人当成了软柿子,呵。” 宋根生又道:“需要京兆府配合你吗?若要抓几个带头散播谣言者,我可以帮忙。” “不用了,这件事我自己办。”顾青眼中带着笑意,道:“你在官场越来越成熟了,若换了当年,恐怕你已在朝堂上跳出来为我解释争辩,傻乎乎的当出头鸟了,这次你的表现不错。” 宋根生难堪地道:“莫提当年了,当年我是傻,可我不会永远傻下去。” 第(2/3)页